“为什么是我?”

    淡紫色头发的少女紧紧握着叶莲的右手。那金色的眼眸中流露的究竟是什么?

    她是净化者，是人类的敌人！少年的理智压抑着感性的冲动，他将配枪抵向净化者的眉心。在他们周围，是飘着大量残骸的海域，与远远围观的舰艇，没有船只敢靠近中心的渔船。

    “我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一旦这个意识死亡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应该很好听，假如把一半电子音部分去了的话。望着半靠在他怀里的净化者，叶莲竟有了一种错觉。她是人类?很快，这种不着实际的想法便被叶莲丢了去。

    “塞壬的目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趁净化者还有最后一口气，且十分配合的样子，叶莲想弄清楚敌人的方向。一直以来，塞壬的无差别攻击究竟为了什么?有思想的生命体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?

    “请不要告诉任何人……”

    但，净化者到最后都没有力气再说完，只在叶莲手中留下了一颗带着红色纹路的心智魔方。

    失了舰裝就和普通的人没两样么？叶莲忽然有种要出言嘲讽的冲动，可更多的心思却倒在了不忍心的悲伤里边。“我到底在想什么呢？”

    确认了净化者的死亡后，渔船后的港区逐渐响起了欢呼声，那是幸存者的歌颂。这一切本应由指挥官来收尾，叶莲却躺回了员工宿舍不管不问，直到被喊上特殊军事法庭。

    “塞壬高级意识体的身躯很奇特，叶莲同志。特别是在解剖了敌人们的尸体后，我们发现它们的心脏其实是由心智魔方的碎片构成。不过你击败的那一只，它拥有完整的心智魔方。”

    说话者并不是阵营的统帅们，而是一位不知姓名的研究人员。似乎是特意喊来恶心叶莲的。

    “请你转过身来看荧幕，这块红色的魔方就是它的心脏。同我们获得的蓝色魔方与其也就只有颜色上的差别。”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?”叶莲的话里已不需要半分客气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能交代更多的细节的话，相信这对人联来说是十分重要的。”

    见少年未有回答，不知相貌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我们还发现，净化者的四肢同人类一样，会有神经的反射。不过，比人类更卓越的地方在于，即使死了许久，都能保持活力，甚至在拿下来后……”

    寒冷的半夜，叶莲从噩梦中被冻醒。审判的种种细节，对刚成年的他留下了许多阴影。虽最后洗去了内奸的疑点，但指挥自爆船是不争的事实。或许叶莲再努力下就不用来这里了，不过这对叶莲来说也是一种赎罪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是要活下去。叶莲勉强靠着一个上个世纪战争遗留下的涵洞过了半夜，可下半夜的温度再怎么熬似乎都熬不下去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有火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在指挥官学院，曾有课程专讲如何对抗孤独。自言自语便是其征兆之一，情形加重下去久了不免会疯疯癫癫。而反孤独的主旨是不能抗拒，要学会接受。所以与故意地自言自语相悖。但对于从福利院长大的叶莲来讲，这一切几乎是本能。估计独处上一年都不会有问题的那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