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叶莲同志的作战方式实在令人惊叹。不依靠自律型舰船人形就击退净化者，试问在场这个年纪时谁有能力做到?”

    这是一场军事审判，针对于叶莲让工人驾驶自爆船去撞净化亲的事。没有听众，没有法官，整场审判只有大厅中央戴着手铐的少年，与七个摆放很随意的大音响。音响分别代表着各个阵营的统帅。

    审判大厅四四方方的，墙壁上尽是哑光瓷砖，吸收头顶落下的光同时隔绝外界的声音，加上音响们都开着低音炮，一般正常人在这种情形下很快就会抓狂。但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?

    “话可不能这么说，刚出指挥官学院就敢指挥自爆船，以后什么事情做不出?”

    “叶莲同志当时已经不能退了吧？毕竟港区后面就是居民区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不要争论了。不要的话，叶莲，我铁血就要了。”

    “请安静，各位。今天讨论的应该不是自爆船，而是……”

    随着他的话，少年背后的黑幕上投影了一段视频。视频中，黑发的少年正在渔船上打捞被自爆船炸得衣衫褴褛的净化者。净化者似在对少年说着话，可又因视频过于模糊而判断不准。

    “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对人类联合的忠心，叶莲同志。”

    “叶莲，请你作出解释。”

    可自始至终，除了些无意义的话，叶莲没作任何辩解。些许统帅似乎对他失去了耐心，不久便达成一致，下达了判决命令。

    “收回叶莲的指挥官身份，发配到北联种土豆。”

    1月12日，叶莲踏上了前往北联的火车，以罪民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呼。”捏了捏会快要冻成冰棍的手指头，穿着破棉袄的少年从末节车厢床铺起了身。能够看见窗外，脾气燥烈的北风肆意扬着大雪。叶莲估计，快要到目的地了吧。两天的硬木床睡得他腰板实在有些难受，他想伸伸懒腰却又被冻了回去。不知什么时候，前边窗上也多了个小洞。像是被石子砸的，多半是斯拉夫的熊孩子干的。“怪不得这么冷……”

    这时，叶莲似乎想到了什么，他往最前边的床铺走去。由于末节车厢原是放工人器具的地方，地上榔头铲子还差点绊倒叶莲。其中，也不乏列车为了节电而关灯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伊凡?”他试着喊了喊这节车厢里的唯一舍友。可伊凡蒙着头，裹着薄薄的被子一动不动的，似睡得很熟。伊凡的年岁很大了，在这个应该抱孙子的年纪究竟是什么让伊凡踏上东行之路的，叶莲并不知道。但伊凡的热忱与见闻倒是令这趟孤独的旅程多了几分颜色。

    “伊凡……”叶莲拉了拉被子。被子被老伊凡抓得紧紧的，没有韧性的缓冲，就像一整块没有生气的石头。叶莲不再打扰他，从地上找了块硬邦邦的沾油抹布。哈了几口暖气，跺上几脚，试着去塞住窗上正“嗤嗤”往车厢里喷着冷风的洞。车厢内逐渐安静了下来，直到静得有些可怕。无聊的叶莲坐回床板开始发起呆来。

    塞壬从何而来，叶莲并不知晓，只知道他们是人类的敌人。操纵着跨时代的武器，肆意攻击各国。尤其是沿海城市，无人生还不在少数。就好像各种经传里的恶魔，甚至还要残忍。至少在遇见净化者之前叶莲是这样认为的。他们似乎只对海域感兴趣，攻击内陆的事件并不多。用人联官方的解释来讲的话，塞壬力量的源泉是大海。所以，人类才会幸运得在灭绝的刀刃下逃过一劫。

    掌握机会的人类不甘安于一隅，寻找着各种反击的机会。在大规模打击无果并修整了十年之后，人联偶然间得到了心智魔方这一事物。经过特殊的祈祷仪式后，心智魔方会转变为“自律舰船人形”，俗称舰娘。至于为什么全是女性，除开海军喜欢喊舰船“她”们的历史缘故，叶莲也想不到其他了。总之，拥有了舰娘之后的人联，在与塞壬的作战中第一次取得了成果。

    可事实却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。一个一个成果之后，人类联合的疯狂逐渐强盛，甚至肆意煽动群众为战争买单。随之而来的，便是理念的不同而导致的阵营割裂。碧蓝航线，以白鹰、皇家为首的守护派；赤色中轴，以铁血、重樱为首的激进派。

    “喂！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