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只血妖坠地，化成一滩血水，一股异味从地上升腾上来，谈不上好闻，也谈不上难闻。

    张式陵，“这味道……”

    时清用了两次献魂咒，魂体虚弱得很，强撑着说，“估计是唯一的线索了？”味道很快就散了，没闻错的话，是怨魂烟。

    张式陵，“什么线索？”

    时清虚虚地飘在半空，不像他一贯的拽样子，身体稍微有些瑟缩。他比张式陵矮小半个头，但身材却很细瘦，估摸着只有他的一半儿。他的腿，比张式陵见过的最瘦的女孩子还细。估摸着轻轻一折，就得断了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，张式陵以为他是不爱搭理自己，“得，不说算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，就见着时清直刷刷地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张式陵兴奋地冲上去围观，踢了踢他的腿，贱嗖嗖地说，“喂，这就不行了？起来啊时大道长。”换平时时清不得立马跳起来收拾张式陵，但现在啥反应都没。

    给张式陵乐得，他蹲下，学小婧勾时清的脸，“哟，您也有今天。”

    时清的脸很干净，一块儿斑点一颗痣都没有。不过张式陵注意到，他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小痣，很小颜色也浅，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。

    目前为止，他接触时清的机会不多，见的都是时清高高在上的样子。张式陵无数次在想，等他能逃出时清的控制，一定好好地治治时清的拽病。结果他人突然躺地上了，不再叭叭讲大道理，也没用道术压制他，张式陵反倒不太习惯。

    “呸，我他妈是不是贱得慌？”

    不过安静的时清，模样倒是顺眼。他没寄居在他的身体里，躺在那里的，就是他原原本本的样子。白白净净的，沾染上一点污迹好像都是一种亵/渎。

    张式陵伸出手，在时清的脸上比划了一下，“啧，脸比我手还小……”他目光顺着往下，脖子、锁骨、腰，还有腿……

    “我去！”张式陵“啪”一声拍在时清的大腿上，“还没我胳膊粗。”

    他嘟囔着，“就这体格，怎么装得下那么强的道法……”

    阵眼已经裂开，外面的光透进法阵。缝隙不大，过人很难，但魂体进出自由。

    “时清！”张式陵又大声喊，“时清！”

    没反应。

    是个好机会。要是让时清出去，回到自己的身体里，再杀他就很难了。

    张式陵坐在地上，自言自语，“我一只惨死的怨魂，又没牵挂，只想报仇，魂灭就魂灭吧，谁在乎呢，反正我张家一个人都不剩，我留着又有什么意思……结果你特么跑来多管闲事，说什么帮我除怨气，还要复活我，真是鬼和鬼吹牛鬼话连篇。”